大漠沙如雪,燕山月似鉤。。唐代。李賀。大漠沙如雪,燕山月似鉤。何當金絡(luò)腦,快走踏清秋。
蕭蕭梧葉送寒聲,江上秋風動客情。。宋代。葉紹翁。蕭(xiāo)蕭梧(wú)葉送寒聲,江上秋風動客情。知有兒童挑促(cù)織,夜深籬(lí)落一燈明。
水光瀲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。宋代。蘇軾。水光瀲(liàn)滟(yàn)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(蒙通:濛)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。
江畔何人初見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。唐代。張若虛。春江潮水連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滟滟隨波千萬里,何處春江無月明!江流宛轉繞芳甸(diàn),月照花林皆似霰(xiàn)。空里流霜不覺飛,汀(tīng)上白沙看不見。江天一色無纖塵,皎(jiǎo)皎空中孤月輪。江畔何人初見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人生代代無窮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。(只相似一作:望相似)不知江月待何人,但見長江送流水。白云一片去悠悠,青楓浦(pǔ)上不勝愁。誰家今夜扁(piān)舟子?何處相思明月樓?可憐樓上月徘徊,應照離人妝鏡臺。玉戶簾中卷不去,搗衣砧(zhēn)上拂還來。此時相望不相聞,愿逐月華流照君。鴻雁長飛光不度,魚龍潛躍水成文。昨夜閑潭夢落花,可憐春半不還家。江水流春去欲盡,江潭落月復西斜(xiá)。斜月沉沉藏海霧,碣(jié)石瀟湘無限路。不知乘月幾人歸,落月搖情滿江樹。(落月一作:落花)
滿目山河空念遠,落花風雨更傷春。。宋代。晏殊。一向年光有限身,等閑離別易銷魂,酒筵(yán)歌席莫辭頻。滿目山河空念遠,落花風雨更傷春,不如憐取眼前人。
君問歸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漲秋池。。唐代。李商隱。君問歸期(qī)未有期,巴山夜雨漲(zhǎng)秋池。何當共剪(jiǎn)西窗燭(zhú),卻話巴山夜雨時。
畢竟西湖六月中,風光不與四時同。。宋代。楊萬里。畢竟西湖六月中,風光不與四時同。接天蓮葉無窮碧(bì),映(yìng)日荷花別樣紅。
青楓江上秋帆遠,白帝城邊古木疏。。唐代。高適。嗟(jiē)君此別意何如,駐馬銜(xián)杯問謫(zhé)居。巫峽啼(tí)猿數行淚,衡(héng)陽歸雁幾封書。青楓江上秋帆遠,白帝城邊古木疏。圣代即今多雨露,暫時分手莫躊(chóu)躇(chú)。
我住長江頭,君住長江尾。。宋代。李之儀。我住長江頭,君住長江尾。日日思君不見君,共飲長江水。此水幾時休,此恨何時已。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負相思意。
伯牙善鼓琴,鐘子期善聽。伯牙鼓琴,志在高山,鐘子期曰:“善哉,峨(é)峨兮若泰山!”志在流水,鐘子期曰:“善哉,洋洋兮若江河!”伯牙所念,鐘子期必得之。子期死,伯牙謂世再無知音,乃破琴絕弦,終身不復鼓。
伯牙鼓琴,志在高山。兩漢。佚名。 伯牙善鼓琴,鐘子期善聽。伯牙鼓琴,志在高山,鐘子期曰:“善哉,峨(é)峨兮若泰山!”志在流水,鐘子期曰:“善哉,洋洋兮若江河!”伯牙所念,鐘子期必得之。子期死,伯牙謂世再無知音,乃破琴絕弦,終身不復鼓。
自是人生長恨,水長東。。五代。李煜。林花謝了春紅,太匆匆。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。胭脂淚,相留醉,幾時重。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。(相留一作:留人)
不識廬山真面目,只緣身在此山中。。宋代。蘇軾。橫看成嶺側(cè)成峰,遠近高低各不同。不識廬山真面目,只緣(yuán)身在此山中。
春水碧于天,畫船聽雨眠。。唐代。韋莊。人人盡說江南好,游人只合江南老。春水碧于天,畫船聽雨眠。壚(lú)邊人似月,皓(hào)腕凝霜雪。未老莫還鄉,還鄉須斷腸。
一道殘陽鋪水中,半江瑟瑟半江紅。。唐代。白居易。一道殘陽鋪水中,半江瑟(sè)瑟半江紅。可憐九月初三夜,露似真珠月似弓。(真珠通珍珠)
李思訓畫長江絕島圖。宋代。蘇軾。 山蒼蒼,水茫茫,大孤小孤江中央。崖崩路絕猿鳥去,惟有喬木攙天長。客舟何處來,棹歌中流聲抑揚。沙平風軟望不到,孤山久與船低昂。峨峨兩煙鬟,曉鏡開新妝。舟中賈客莫漫狂,小姑前年嫁彭郎。
原州九日。明代。趙時春。 秋聲咽塞笳,邊氣肅霜華。九日登高處,群山入望賒。蒼蒹仍碧水,綠酒對黃花。鴻鵠歸何處,長天空落霞。
送友人入蜀。唐代。李白。 見說蠶叢路,崎嶇不易行。山從人面起,云傍馬頭生。芳樹籠秦棧,春流繞蜀城。升沉應已定,不必問君平。
虎丘去城可七八里,其山無高巖邃壑,獨以近城,故簫鼓樓船,無日無之。凡月之夜,花之晨,雪之夕,游人往來,紛錯如織,而中秋為尤勝。
每至是日,傾城闔戶,連臂而至。衣冠士女,下迨蔀屋,莫不靚妝麗服,重茵累席,置酒交衢間。從千人石上至山門,櫛比如鱗,檀板丘積,樽罍云瀉,遠而望之,如雁落平沙,霞鋪江上,雷輥電霍,無得而狀。
虎丘記。明代。袁宏道。 虎丘去城可七八里,其山無高巖邃壑,獨以近城,故簫鼓樓船,無日無之。凡月之夜,花之晨,雪之夕,游人往來,紛錯如織,而中秋為尤勝。 每至是日,傾城闔戶,連臂而至。衣冠士女,下迨蔀屋,莫不靚妝麗服,重茵累席,置酒交衢間。從千人石上至山門,櫛比如鱗,檀板丘積,樽罍云瀉,遠而望之,如雁落平沙,霞鋪江上,雷輥電霍,無得而狀。 布席之初,唱者千百,聲若聚蚊,不可辨識。分曹部署,竟以歌喉相斗,雅俗既陳,妍媸自別。未幾而搖手頓足者,得數十人而已;已而明月浮空,石光如練,一切瓦釜,寂然停聲,屬而和者,才三四輩;一簫,一寸管,一人緩板而歌,竹肉相發,清聲亮徹,聽者魂銷。比至夜深,月影橫斜,荇藻凌亂,則簫板亦不復用;一夫登場,四座屏息,音若細發,響徹云際,每度一字,幾盡一刻,飛鳥為之徘徊,壯士聽而下淚矣。 劍泉深不可測,飛巖如削。千頃云得天池諸山作案,巒壑競秀,最可觴客。但過午則日光射人,不堪久坐耳。文昌閣亦佳,晚樹尤可觀。而北為平遠堂舊址,空曠無際,僅虞山一點在望,堂廢已久,余與江進之謀所以復之,欲祠韋蘇州、白樂天諸公于其中;而病尋作,余既乞歸,恐進之之興亦闌矣。山川興廢,信有時哉! 吏吳兩載,登虎丘者六。最后與江進之、方子公同登,遲月生公石上。歌者聞令來,皆避匿去。余因謂進之曰:“甚矣,烏紗之橫,皂隸之俗哉!他日去官,有不聽曲此石上者,如月!”今余幸得解官稱吳客矣。虎丘之月,不知尚識余言否耶?
東南山水,余杭郡為最。就郡言,靈隱寺為尤。由寺觀,冷泉亭為甲。亭在山下,水中央,寺西南隅。高不倍尋,廣不累丈,而撮奇得要,地搜勝概,物無遁形。
春之日,吾愛其草薰薰,木欣欣,可以導和納粹,暢人血氣。夏之夜,吾愛其泉渟渟,風泠泠,可以蠲煩析酲,起人心情。山樹為蓋,巖石為屏,云從棟生,水與階平。坐而玩之者,可濯足于床下;臥而狎之者,可垂釣于枕上。矧又潺湲潔沏,粹冷柔滑。若俗士,若道人,眼耳之塵,心舌之垢,不待盥滌,見輒除去。潛利陰益,可勝言哉!斯所以最余杭而甲靈隱也。
冷泉亭記。唐代。白居易。 東南山水,余杭郡為最。就郡言,靈隱寺為尤。由寺觀,冷泉亭為甲。亭在山下,水中央,寺西南隅。高不倍尋,廣不累丈,而撮奇得要,地搜勝概,物無遁形。 春之日,吾愛其草薰薰,木欣欣,可以導和納粹,暢人血氣。夏之夜,吾愛其泉渟渟,風泠泠,可以蠲煩析酲,起人心情。山樹為蓋,巖石為屏,云從棟生,水與階平。坐而玩之者,可濯足于床下;臥而狎之者,可垂釣于枕上。矧又潺湲潔沏,粹冷柔滑。若俗士,若道人,眼耳之塵,心舌之垢,不待盥滌,見輒除去。潛利陰益,可勝言哉!斯所以最余杭而甲靈隱也。 杭自郡城抵四封,叢山復湖,易為形勝。先是領郡者,有相里君造虛白亭,有韓仆射皋作候仙亭,有裴庶子棠棣作觀風亭,有盧給事元輔作見山亭,及右司郎中河南元藇最后作此亭。于是五亭相望,如指之列,可謂佳境殫矣,能事畢矣。后來者雖有敏心巧目,無所加焉。故吾繼之,述而不作。長慶三年八月十三日記。
始得西山宴游記
自余為僇人,居是州。恒惴慄。時隙也,則施施而行,漫漫而游。日與其徒上高山,入深林,窮回溪,幽泉怪石,無遠不到。到則披草而坐,傾壺而醉。醉則更相枕以臥,臥而夢。意有所極,夢亦同趣。覺而起,起而歸。以為凡是州之山水有異態者,皆我有也,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。
永州八記。唐代。柳宗元。 始得西山宴游記 自余為僇人,居是州。恒惴慄。時隙也,則施施而行,漫漫而游。日與其徒上高山,入深林,窮回溪,幽泉怪石,無遠不到。到則披草而坐,傾壺而醉。醉則更相枕以臥,臥而夢。意有所極,夢亦同趣。覺而起,起而歸。以為凡是州之山水有異態者,皆我有也,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。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,因坐法華西亭,望西山,始指異之。遂命仆人過湘江,緣染溪,斫榛莽,焚茅茷,窮山之高而上。攀援而登,箕踞而遨,則凡數州之土壤,皆在衽席之下。其高下之勢,岈然洼然,若垤若穴,尺寸千里,攢蹙累積,莫得遁隱。縈青繚白,外與天際,四望如一。然后知是山之特立,不與培塿為類,悠悠乎與顥氣俱,而莫得其涯;洋洋乎與造物者游,而不知其所窮。引觴滿酌,頹然就醉,不知日之入。蒼然暮色,自遠而至,至無所見,而猶不欲歸。心凝形釋,與萬化冥合。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,游于是乎始,故為之文以志。是歲,元和四年也。鉆鉧潭記 鉆鉧潭,在西山西。其始蓋冉水自南奔注,抵山石,屈折東流;其顛委勢峻,蕩擊益暴,嚙其涯,故旁廣而中深,畢至石乃止;流沫成輪,然后徐行。其清而平者,且十畝。有樹環焉,有泉懸焉。 其上有居者,以予之亟游也,一旦款門來告曰:“不勝官租、私券之委積,既芟山而更居,愿以潭上田貿財以緩禍。” 予樂而如其言。則崇其臺,延其檻,行其泉于高者而墜之潭,有聲潀然。尤與中秋觀月為宜,于以見天之高,氣之迥。孰使予樂居夷而忘故土者,非茲潭也歟?鉆鉧潭西小丘記 得西山后八日,尋山口西北道二百步,有得鉆鉧潭。潭西二十五步,當湍而浚者為魚梁。梁之上有丘焉,生竹樹。其石之突怒偃蹇,負土而出,爭為奇狀者,殆不可數。其嵚然相累而下者,若牛馬之飲于溪;其沖然角列而上者,若熊羆之登于山。丘之小不能一畝,可以籠而有之。問其主,曰:“唐氏之棄地,貨而不售。”問其價,曰:“止四百。”余憐而售之。李深源、元克已時同游,皆大喜,出自意外。即更取器用,鏟刈穢草,伐去惡木,烈火而焚之。嘉木立,美竹露。奇石顯。由其中以望,則山之高,云之浮,溪之流,鳥獸之遨游,舉熙熙然回巧獻技,以效茲丘之下。枕席而臥,則清冷冷狀與目謀,瀯瀯之聲與耳謀,悠然而虛者與神謀,淵然而靜者與心謀。不匝旬而得異地者二,雖古好古之士,或未能至焉。 噫!以茲丘之勝,致之灃、鎬、、杜,則貴游之士爭買者,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。今棄是州也,農夫漁父過而陋之,賈四百,連歲不能售。而我與深源、克已獨喜得之,是其果有遭乎!書于石,所以賀茲丘之遭也。至小丘西小石潭記 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,隔篁竹,聞水聲,如鳴佩環,心樂之。伐竹取道,下見小潭,水尤清冽。全石以為底,近岸,卷石底以出,為坻,為嶼,為嵁,為巖。青樹翠蔓,蒙絡搖綴,參差披拂。 潭中魚可百許頭,皆若空游無所依。日光下澈,影布石上,佁然不動;俶爾遠逝,往來翕忽,似與游者相樂。 潭西南而望,斗折蛇行,明滅可見。其岸勢犬牙差互,不可知其源。 坐潭上,四面竹樹環合,寂寥無人,凄神寒骨,悄愴幽邃。以其境過清,不可久居,乃記之而去。 同游者:吳武陵,龔古,余弟宗玄。隸而從者,崔氏二小生:曰恕己,曰奉壹。袁家渴記 由冉溪西南水行十里,山水之可取者五,莫若鉆鉧潭。由溪口而西,陸行,可取者八九,莫若西山。由朝陽巖東南水行,至蕪江,可取者三,莫若袁家渴。皆永中幽麗奇處也。 楚越之間方言,謂水之反流為“渴”。渴上與南館高嶂合,下與百家瀨合。其中重洲小溪,澄潭淺渚,間廁曲折,平者深墨,峻者沸白。舟行若窮,忽而無際。 有小山出水中,皆美石,上生青叢,冬夏常蔚然。其旁多巖詞,其下多白礫,其樹多楓柟石楠,樟柚,草則蘭芷。又有奇卉,類合歡而蔓生,轇轕水石。 每風自四山而下,振動大木,掩苒眾草,紛紅駭綠,蓊葧香氣,沖濤旋瀨,退貯溪谷,搖飃葳蕤,與時推移。其大都如此,余無以窮其狀。 永之人未嘗游焉,余得之不敢專焉,出而傳于世。其地主袁氏。故以名焉。石渠記 自渴西南行不能百步,得石渠,民橋其上。有泉幽幽然,其鳴乍大乍細。渠之廣或咫尺,或倍尺,其長可十許步。其流抵大石,伏出其下。踰石而往,有石泓,昌蒲被之,青鮮環周。又折西行,旁陷巖石下,北墮小潭。潭幅員減百尺,清深多倏魚。又北曲行紆余,睨若無窮,然卒入于渴。其側皆詭石、怪木、奇卉、美箭,可列坐而庥焉。風搖其巔,韻動崖谷。視之既靜,其聽始遠。 予從州牧得之。攬去翳朽,決疏土石,既崇而焚,既釃釃而盈。惜其未始有傳焉者,故累記其所屬,遺之其人,書之其陽,俾后好事者求之得以易。 元和七年正月八日,鷁渠至大石。十月十九日,踰石得石泓小潭,渠之美于是始窮也。石澗記 石渠之事既窮,上由橋西北下土山之陰,民又橋焉。其水之大,倍石渠三之一,亙石為底,達于兩涯。若床若堂,若陳筳席,若限閫奧。水平布其上,流若織文,響若操琴。揭跣而往,折竹掃陳葉,排腐木,可羅胡床十八九居之。交絡之流,觸激之音,皆在床下;翠羽之水,龍鱗之石,均蔭其上。古之人其有樂乎此耶?后之來者有能追予之踐履耶?得之日,與石渠同。 由渴而來者,先石渠,后石澗;由百家瀨上而來者,先石澗,后石渠。澗之可窮者,皆出石城村東南,其間可樂者數焉。其上深山幽林逾峭險,道狹不可窮也。小石城山記 自西山道口徑北踰黃茅嶺而下,有二道:其一西出,尋之無所得;其一少北而東,不過四十丈,土斷二川分,有積石橫當其垠。其上為睥睨梁欐之形;其旁出堡塢,有若門焉,窺之正黑,投以小石,洞然有水聲,其響之激越,良久乃已。環之可上,望甚遠。無土壤而生嘉樹美箭,益奇而堅,奇疏數偃仰,類智者所施也。 噫!吾疑造物者之有無久矣,及是,愈以為誠有。又怪其不為之中州而列是夷狄,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,是固勞而無用,神者倘不宜如是,則其果無乎?或曰:以慰夫賢而辱于此者。或曰:其氣之靈,不為偉人而獨為是物,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。是二者余未信之。
環滁皆山也。其西南諸峰,林壑尤美,望之蔚然而深秀者,瑯琊也。山行六七里,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于兩峰之間者,釀泉也。峰回路轉,有亭翼然臨于泉上者,醉翁亭也。作亭者誰?山之僧智仙也。名之者誰?太守自謂也。太守與客來飲于此,飲少輒醉,而年又最高,故自號曰醉翁也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間也。山水之樂,得之心而寓之酒也。
若夫日出而林霏開,云歸而巖穴暝,晦明變化者,山間之朝暮也。野芳發而幽香,佳木秀而繁陰,風霜高潔,水落而石出者,山間之四時也。朝而往,暮而歸,四時之景不同,而樂亦無窮也。
醉翁亭記。宋代。歐陽修。 環滁皆山也。其西南諸峰,林壑尤美,望之蔚然而深秀者,瑯琊也。山行六七里,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于兩峰之間者,釀泉也。峰回路轉,有亭翼然臨于泉上者,醉翁亭也。作亭者誰?山之僧智仙也。名之者誰?太守自謂也。太守與客來飲于此,飲少輒醉,而年又最高,故自號曰醉翁也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間也。山水之樂,得之心而寓之酒也。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,云歸而巖穴暝,晦明變化者,山間之朝暮也。野芳發而幽香,佳木秀而繁陰,風霜高潔,水落而石出者,山間之四時也。朝而往,暮而歸,四時之景不同,而樂亦無窮也。 至于負者歌于途,行者休于樹,前者呼,后者應,傴僂提攜,往來而不絕者,滁人游也。臨溪而漁,溪深而魚肥。釀泉為酒,泉香而酒洌;山肴野蔌,雜然而前陳者,太守宴也。宴酣之樂,非絲非竹,射者中,弈者勝,觥籌交錯,起坐而喧嘩者,眾賓歡也。蒼顏白發,頹然乎其間者,太守醉也。 已而夕陽在山,人影散亂,太守歸而賓客從也。樹林陰翳,鳴聲上下,游人去而禽鳥樂也。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,而不知人之樂;人知從太守游而樂,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。醉能同其樂,醒能述以文者,太守也。太守謂誰?廬陵歐陽修也。
環滁皆山也。其西南諸峰,林壑尤美,望之蔚然而深秀者,瑯琊也。山行六七里,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于兩峰之間者,釀泉也。峰回路轉,有亭翼然臨于泉上者,醉翁亭也。作亭者誰?山之僧智仙也。名之者誰?太守自謂也。太守與客來飲于此,飲少輒醉,而年又最高,故自號曰醉翁也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間也。山水之樂,得之心而寓之酒也。
若夫日出而林霏開,云歸而巖穴暝,晦明變化者,山間之朝暮也。野芳發而幽香,佳木秀而繁陰,風霜高潔,水落而石出者,山間之四時也。朝而往,暮而歸,四時之景不同,而樂亦無窮也。
醉翁亭記。宋代。歐陽修。 環滁皆山也。其西南諸峰,林壑尤美,望之蔚然而深秀者,瑯琊也。山行六七里,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于兩峰之間者,釀泉也。峰回路轉,有亭翼然臨于泉上者,醉翁亭也。作亭者誰?山之僧智仙也。名之者誰?太守自謂也。太守與客來飲于此,飲少輒醉,而年又最高,故自號曰醉翁也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間也。山水之樂,得之心而寓之酒也。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,云歸而巖穴暝,晦明變化者,山間之朝暮也。野芳發而幽香,佳木秀而繁陰,風霜高潔,水落而石出者,山間之四時也。朝而往,暮而歸,四時之景不同,而樂亦無窮也。 至于負者歌于途,行者休于樹,前者呼,后者應,傴僂提攜,往來而不絕者,滁人游也。臨溪而漁,溪深而魚肥。釀泉為酒,泉香而酒洌;山肴野蔌,雜然而前陳者,太守宴也。宴酣之樂,非絲非竹,射者中,弈者勝,觥籌交錯,起坐而喧嘩者,眾賓歡也。蒼顏白發,頹然乎其間者,太守醉也。 已而夕陽在山,人影散亂,太守歸而賓客從也。樹林陰翳,鳴聲上下,游人去而禽鳥樂也。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,而不知人之樂;人知從太守游而樂,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。醉能同其樂,醒能述以文者,太守也。太守謂誰?廬陵歐陽修也。
游九龍潭。唐代。武則天。 山窗游玉女,澗戶對瓊峰。巖頂翔雙鳳,潭心倒九龍。酒中浮竹葉,杯上寫芙蓉。故驗家山賞,惟有風入松。
詠永州。元代。陳孚。 燒痕慘淡帶昏鴉,數盡寒梅未見花。回雁峰南三百里,捕蛇說里數千家。澄江繞郭聞漁唱,怪石堆庭見吏衙。昔日愚溪何自苦,永州猶未是天涯。
疊嶂西馳,萬馬回旋,眾山欲東。正驚湍直下,跳珠倒濺;小橋橫截,缺月初弓。老合投閑,天教多事,檢校長身十萬松。吾廬小,在龍蛇影外,風雨聲中。
爭先見面重重,看爽氣朝來三數峰。似謝家子弟,衣冠磊落;相如庭戶,車騎雍容。我覺其間,雄深雅健,如對文章太史公。新堤路,問偃湖何日,煙水蒙蒙?
沁園春·靈山齋庵賦時筑偃湖未成。宋代。辛棄疾。 疊嶂西馳,萬馬回旋,眾山欲東。正驚湍直下,跳珠倒濺;小橋橫截,缺月初弓。老合投閑,天教多事,檢校長身十萬松。吾廬小,在龍蛇影外,風雨聲中。爭先見面重重,看爽氣朝來三數峰。似謝家子弟,衣冠磊落;相如庭戶,車騎雍容。我覺其間,雄深雅健,如對文章太史公。新堤路,問偃湖何日,煙水蒙蒙?
落日繡簾卷,亭下水連空。知君為我,新作窗戶濕青紅。長記平山堂上,欹枕江南煙雨,杳杳沒孤鴻。認得醉翁語,山色有無中。
一千頃,都鏡凈,倒碧峰。忽然浪起,掀舞一葉白頭翁。堪笑蘭臺公子,未解莊生天籟,剛道有雌雄。一點浩然氣,千里快哉風。
水調歌頭·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。宋代。蘇軾。 落日繡簾卷,亭下水連空。知君為我,新作窗戶濕青紅。長記平山堂上,欹枕江南煙雨,杳杳沒孤鴻。認得醉翁語,山色有無中。一千頃,都鏡凈,倒碧峰。忽然浪起,掀舞一葉白頭翁。堪笑蘭臺公子,未解莊生天籟,剛道有雌雄。一點浩然氣,千里快哉風。
入彭蠡湖口。南北朝。謝靈運。 客游倦水宿,風潮難具論。洲島驟回合,圻岸屢崩奔。乘月聽哀狖,浥露馥芳蓀。春晚綠野秀,巖高白云屯。千念集日夜,萬感盈朝昏。攀崖照石鏡,牽葉入松門。三江事多往,九派理空存。靈物郄珍怪,異人秘精魂。金膏滅明光,水碧輟流溫。徒作千里曲,弦絕念彌敦。
芙蓉池作。魏晉。曹丕。 乘輦夜行游,逍遙步西園。雙渠相溉灌,嘉木繞通川。卑枝拂羽蓋,修條摩蒼天。驚風扶輪轂,飛鳥翔我前。丹霞夾明月,華星出云間。上天垂光采,五色一何鮮。壽命非松喬,誰能得神仙。遨游快心意,保己終百年。
芙蓉池作。魏晉。曹丕。 乘輦夜行游,逍遙步西園。雙渠相溉灌,嘉木繞通川。卑枝拂羽蓋,修條摩蒼天。驚風扶輪轂,飛鳥翔我前。丹霞夾明月,華星出云間。上天垂光采,五色一何鮮。壽命非松喬,誰能得神仙。遨游快心意,保己終百年。
望江南·暮春。宋代。蘇軾。 春已老,春服幾時成。曲水浪低蕉葉穩,舞雩風軟纻羅輕。酣詠樂升平。微雨過,何處不催耕。百舌無言桃李盡,柘林深處鵓鴣鳴。春色屬蕪菁。
朝中措·先生筇杖是生涯。宋代。朱敦儒。 先生筇杖是生涯,挑月更擔花。把住都無憎愛,放行總是煙霞。飄然攜去,旗亭問酒,蕭寺尋茶。恰似黃鸝無定,不知飛到誰家?
春水迷天,桃花浪、幾番風惡。云乍起、遠山遮盡,晚風還作。綠卷芳洲生杜若。數帆帶雨煙中落。傍向來、沙觜共停橈,傷飄泊。
寒猶在,衾偏薄。腸欲斷,愁難著。倚篷窗無寐,引杯孤酌。寒食清明都過卻。最憐輕負年時約。想小樓、終日望歸舟,人如削。
滿江紅·自豫章阻風吳城山作。宋代。張元干。 春水迷天,桃花浪、幾番風惡。云乍起、遠山遮盡,晚風還作。綠卷芳洲生杜若。數帆帶雨煙中落。傍向來、沙觜共停橈,傷飄泊。寒猶在,衾偏薄。腸欲斷,愁難著。倚篷窗無寐,引杯孤酌。寒食清明都過卻。最憐輕負年時約。想小樓、終日望歸舟,人如削。
江南曲四首。唐代。儲光羲。 綠江深見底,高浪直翻空。慣是湖邊住,舟輕不畏風。逐流牽荇葉,緣岸摘蘆苗。為惜鴛鴦鳥,輕輕動畫橈。日暮長江里,相邀歸渡頭。落花如有意,來去逐船流。隔江看樹色,沿月聽歌聲。不是長干住,那從此路行。
登永嘉綠嶂山。南北朝。謝靈運。 裹糧杖輕策,懷遲上幽室。行源徑轉遠,距陸情未畢。澹瀲結寒姿,團欒潤霜質。澗委水屢迷,林迥巖逾密。眷西謂初月,顧東疑落日。踐夕奄昏曙,蔽翳皆周悉。蠱上貴不事,履二美貞吉。幽人常坦步,高尚邈難匹。頤阿竟何端,寂寂寄抱一。恬如既已交,繕性自此出。
青杏兒·秋。元代。朱栴。 午枕夢初殘,高樓上,獨憑闌干。清商應律金風至,砧聲斷續,笳音幽怨,雁陣驚寒。景物不堪看,凝眸處愁有千般。秋光談薄人情似,迢迢野水,茫茫衰草,隱隱青山。
登襄陽城。唐代。杜審言。 旅客三秋至,層城四望開。楚山橫地出,漢水接天回。冠蓋非新里,章華即舊臺。習池風景異,歸路滿塵埃。
檢校停云新種杉松,戲作。時欲作親舊報書,紙筆偶為大風吹去,末章因及之。
投老空山,萬松手種,政爾堪嘆。何日成陰,吾年有幾,似見兒孫晚。古來池館,云煙草棘,長使后人凄斷。想當年良辰已恨,夜闌酒空人散。
永遇樂·投老空山。宋代。辛棄疾。 檢校停云新種杉松,戲作。時欲作親舊報書,紙筆偶為大風吹去,末章因及之。投老空山,萬松手種,政爾堪嘆。何日成陰,吾年有幾,似見兒孫晚。古來池館,云煙草棘,長使后人凄斷。想當年良辰已恨,夜闌酒空人散。停云高處,誰知老子,萬事不關心眼。夢覺東窗,聊復爾耳,起欲題書簡。霎時風怒,倒翻筆硯,天也只教吾懶。又何事,催詩雨急,片云斗暗。
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。明代。高啟。 大江來從萬山中,山勢盡與江流東。鐘山如龍獨西上,欲破巨浪乘長風。江山相雄不相讓,形勝爭夸天下壯。秦皇空此瘞黃金,佳氣蔥蔥至今王。我懷郁塞何由開,酒酣走上城南臺;坐覺蒼茫萬古意,遠自荒煙落日之中來!石頭城下濤聲怒,武騎千群誰敢渡?黃旗入洛竟何祥,鐵鎖橫江未為固。前三國,后六朝,草生官闕何蕭蕭。英雄乘時務割據,幾度戰血流寒潮。我生幸逢圣人起南國,禍亂初平事休息。從今四海永為家,不用長江限南北。
陸渾山莊。唐代。宋之問。 歸來物外情,負杖閱巖耕。源水看花入,幽林采藥行。野人相問姓,山鳥自呼名。去去獨吾樂,無然愧此生。
登百丈山三里許,右俯絕壑,左控垂崖,壘石為磴,十余級乃得度。山之勝,蓋自此始。
循磴而東,即得小澗。石梁跨于其上。皆蒼藤古木,雖盛夏亭午無暑氣。水皆清澈,自高淙下,其聲濺濺然。度石梁,循兩崖曲折而上,得山門。小屋三間,不能容十許人,然前瞰澗水,后臨石池,風來兩峽間,終日不絕。門內跨池又為石梁。度而北,躡石梯,數級入庵。庵才老屋數間,卑庳迫隘,無足觀。獨其西閣為勝。水自西谷中循石罅奔射出閣下,南與東谷水并注池中。自池而出,乃為前所謂小澗者。閣據其上流,當水石峻激相搏處,最為可玩。乃壁其后,無所睹。獨夜臥其上,則枕席之下,終夕潺潺。久而益悲,為可愛耳。
百丈山記。宋代。朱熹。 登百丈山三里許,右俯絕壑,左控垂崖,壘石為磴,十余級乃得度。山之勝,蓋自此始。 循磴而東,即得小澗。石梁跨于其上。皆蒼藤古木,雖盛夏亭午無暑氣。水皆清澈,自高淙下,其聲濺濺然。度石梁,循兩崖曲折而上,得山門。小屋三間,不能容十許人,然前瞰澗水,后臨石池,風來兩峽間,終日不絕。門內跨池又為石梁。度而北,躡石梯,數級入庵。庵才老屋數間,卑庳迫隘,無足觀。獨其西閣為勝。水自西谷中循石罅奔射出閣下,南與東谷水并注池中。自池而出,乃為前所謂小澗者。閣據其上流,當水石峻激相搏處,最為可玩。乃壁其后,無所睹。獨夜臥其上,則枕席之下,終夕潺潺。久而益悲,為可愛耳。 出山門而東十許步,得石臺。下臨峭岸,深昧險絕。于林薄間東南望,見瀑布自前巖穴瀵涌而出,投空下數十尺。其沫乃如散珠噴霧,目光燭之,璀璨奪目,不可正視。臺當山西南缺,前揖蘆山,一峰獨秀出,而數百里間峰巒高下亦皆歷歷在眼。日薄西山,余光橫照,紫翠重迭,不可殫數。旦起下視,白云滿川,如海波起伏。而遠近諸山出其中者,皆若飛浮來往。或涌或沒,頃刻萬變。臺東徑斷,鄉人鑿石容磴以度,而作神祠于其東,水旱禱焉。畏險者或不敢度。然山之可觀者,至是則亦窮矣。 余與劉充父、平父、呂叔敬、表弟徐周賓游之。既皆賦詩以紀其勝,余又敘次其詳如此。而其最可觀者,石磴、小澗、山門、石臺、西閣、瀑布也。因各別為小詩以識其處,呈同游諸君。又以告夫欲往而未能者。
秋浦歌十七首。唐代。李白。 秋浦長似秋,蕭條使人愁。客愁不可度,行上東大樓。正西望長安,下見江水流。寄言向江水,汝意憶儂不。遙傳一掬淚,為我達揚州。秋浦猿夜愁,黃山堪白頭。清溪非隴水,翻作斷腸流。欲去不得去,薄游成久游。何年是歸日,雨淚下孤舟。秋浦錦駝鳥,人間天上稀。山雞羞淥水,不敢照毛衣。兩鬢入秋浦,一朝颯已衰。猿聲催白發,長短盡成絲。秋浦多白猿,超騰若飛雪。牽引條上兒,飲弄水中月。愁作秋浦客,強看秋浦花。山川如剡縣,風日似長沙。醉上山公馬,寒歌寧戚牛。空吟白石爛,淚滿黑貂裘。秋浦千重嶺,水車嶺最奇。天傾欲墮石,水拂寄生枝。江祖一片石,青天掃畫屏。題詩留萬古,綠字錦苔生。千千石楠樹,萬萬女貞林。山山白鷺滿,澗澗白猿吟。君莫向秋浦,猿聲碎客心。邏人橫鳥道,江祖出魚梁。水急客舟疾,山花拂面香。水如一匹練,此地即平天。耐可乘明月,看花上酒船。淥水凈素月,月明白鷺飛。郎聽采菱女,一道夜歌歸。爐火照天地,紅星亂紫煙。赧郎明月夜,歌曲動寒川。白發三千丈,緣愁似個長。不知明鏡里,何處得秋霜。秋浦田舍翁,采魚水中宿。妻子張白鷴,結罝映深竹。桃波一步地,了了語聲聞。黯與山僧別,低頭禮白云。
江南弄。唐代。李賀。 江中綠霧起涼波,天上疊巘紅嵯峨。水風浦云生老竹,渚暝蒲帆如一幅。鱸魚千頭酒百斛,酒中倒臥南山綠。吳歈越吟未終曲,江上團團貼寒玉。
下陵陽沿高溪三門六剌灘。唐代。李白。 三門橫峻灘,六剌走波瀾。石驚虎伏起,水狀龍縈盤。何慚七里瀨,使我欲垂竿。
上三峽。唐代。李白。 巫山夾青天,巴水流若茲。巴水忽可盡,青天無到時。三朝上黃牛,三暮行太遲。三朝又三暮,不覺鬢成絲。
仲春郊外。唐代。王勃。 東園垂柳徑,西堰落花津。物色連三月,風光絕四鄰。鳥飛村覺曙,魚戲水知春。初晴山院里,何處染囂塵。
春山夜月。唐代。于良史。 春山多勝事,賞玩夜忘歸。掬水月在手,弄花香滿衣。興來無遠近,欲去惜芳菲。南望鳴鐘處,樓臺深翠微。
春山夜月。唐代。于良史。 春山多勝事,賞玩夜忘歸。掬水月在手,弄花香滿衣。興來無遠近,欲去惜芳菲。南望鳴鐘處,樓臺深翠微。
晴嵐低楚甸,暖回雁翼,陣勢起平沙。驟驚春在眼,借問何時,委曲到山家。涂香暈色,盛粉飾、爭作妍華。千萬絲、陌頭楊柳,漸漸可藏鴉。
堪嗟。清江東注,畫舸西流,指長安日下。愁宴闌、風翻旗尾,潮濺烏紗。今宵正對初弦月,傍水驛、深艤蒹葭。沉恨處,時時自剔燈花。
渡江云·晴嵐低楚甸。宋代。周邦彥。 晴嵐低楚甸,暖回雁翼,陣勢起平沙。驟驚春在眼,借問何時,委曲到山家。涂香暈色,盛粉飾、爭作妍華。千萬絲、陌頭楊柳,漸漸可藏鴉。堪嗟。清江東注,畫舸西流,指長安日下。愁宴闌、風翻旗尾,潮濺烏紗。今宵正對初弦月,傍水驛、深艤蒹葭。沉恨處,時時自剔燈花。
晴嵐低楚甸,暖回雁翼,陣勢起平沙。驟驚春在眼,借問何時,委曲到山家。涂香暈色,盛粉飾、爭作妍華。千萬絲、陌頭楊柳,漸漸可藏鴉。
堪嗟。清江東注,畫舸西流,指長安日下。愁宴闌、風翻旗尾,潮濺烏紗。今宵正對初弦月,傍水驛、深艤蒹葭。沉恨處,時時自剔燈花。
渡江云·晴嵐低楚甸。宋代。周邦彥。 晴嵐低楚甸,暖回雁翼,陣勢起平沙。驟驚春在眼,借問何時,委曲到山家。涂香暈色,盛粉飾、爭作妍華。千萬絲、陌頭楊柳,漸漸可藏鴉。堪嗟。清江東注,畫舸西流,指長安日下。愁宴闌、風翻旗尾,潮濺烏紗。今宵正對初弦月,傍水驛、深艤蒹葭。沉恨處,時時自剔燈花。
登池上樓。南北朝。謝靈運。 潛虬媚幽姿,飛鴻響遠音。薄霄愧云浮,棲川怍淵沉。進德智所拙,退耕力不任。徇祿反窮海,臥疴對空林。衾枕昧節候,褰開暫窺臨。傾耳聆波瀾,舉目眺嶇嵚。初景革緒風,新陽改故陰。池塘生春草,園柳變鳴禽。祁祁傷豳歌,萋萋感楚吟。索居易永久,離群難處心。持操豈獨古,無悶征在今。
敕借岐王九成宮避暑應教。唐代。王維。 帝子遠辭丹鳳闕,天書遙借翠微宮。隔窗云霧生衣上,卷幔山泉入鏡中。林下水聲喧語笑,巖間樹色隱房櫳。仙家未必能勝此,何事吹笙向碧空。
贈裴十迪。唐代。王維。 風景日夕佳,與君賦新詩。澹然望遠空,如意方支頤。春風動百草,蘭蕙生我籬。曖曖日暖閨,田家來致詞。欣欣春還皋,淡淡水生陂。桃李雖未開,荑萼滿芳枝。請君理還策,敢告將農時。
自金山放船至焦山。宋代。蘇軾。 金山樓觀何眈眈,撞鐘擊鼓聞淮南。焦山何有有修竹,采薪汲水僧兩三。云霾浪打人跡絕,時有沙戶祈春蠶。我來金山更留宿,而此不到心懷慚。同游盡返決獨往,賦命窮薄輕江潭。清晨無風浪自涌,中流歌嘯倚半酣。老僧下山驚客至,迎笑喜作巴人談。自言久客忘鄉井,只有彌勒為同龕。困眠得就紙帳暖,飽食未厭山蔬甘。山林饑臥古亦有,無田不退寧非貪。展禽雖未三見黜,叔夜自知七不堪。行當投劾謝簪組,為我佳處留茅庵。
長相思·云千重。宋代。陸游。 云千重,水千重,身在千重云水中。月明收釣筒。頭未童,耳未聾,得酒猶能雙臉紅。一尊誰與同。
巫峽。唐代。楊炯。 三峽七百里,惟言巫峽長。重巖窅不極,疊嶂凌蒼蒼。絕壁橫天險,莓苔爛錦章。入夜分明見,無風波浪狂。忠信吾所蹈,泛舟亦何傷!可以涉砥柱,可以浮呂梁。美人今何在?靈芝徒自芳。山空夜猿嘯,征客淚沾裳。